設計師Domenico Dolce和 Stefano Gabbana
時裝設計師封殺時尚雜志評論自己的大秀是不多見的行為,但在2017年春夏米蘭時裝周,意大利奢侈品牌Dolce & Gabbana再次挑戰業界權威媒體,將《紐約時報》列入黑名單的行為引發業界的廣泛爭議。
在米蘭時裝周期間,Dolce & Gabbana和《紐約時報》的矛盾再度公開化。雜志出版人Elizabeth Paton在轉發《紐約時報》對Dolce &Gabbana最新一季大秀時寫到:
“當@dolcegabbana把《紐約時報》拒之門外時,@vvfriedman依然可以對秀場做出評論。”
顯然,《紐約時報》是少數幾家依然用客觀口吻評價時裝周大秀的媒體,而非以Instagram時尚貼文為導向,疲于描寫細節。九年前在Cathy Horyn執掌《紐約時報》時尚版塊時期,就被Dolce & Gabbana列入黑名單長達九年。根據WWD的報道,Dolce &Gabbana對Cathy Horyn的同事Guy Trebay的評論文章也不感冒。
盡管Cathy Horyn于2014年離職,她的繼任者是Vanessa Friedman,后者曾就職于《金融時報》,曾參加報道過Dolce &Gabbana的作品,不過她入職《紐約時報》后就再也沒收到品牌的邀約。與之對比的是,Vanessa Friedman在《金融時報》的繼任者Jo Ellison被Dolce &Gabbana允許出席大秀,但值得注意的是,Dolce &Gabbana要求后者在點評設計系列時不能有任何一點讓設計師感到不公平的言論,這也可以看作是設計師禁止記者批評作品的另一種措辭。可見,Dolce &Gabbana與《紐約時報》的隔閡恩怨依然沒有結束。
這些年,《紐約時報》并不是唯一被Dolce &Gabbana列入黑名單的媒體。一位Style.com(如今是Vogue Runway)的發言人在2006年曾表示,他們一個報道歐洲大秀的團隊被Dolce &Gabbana驅逐。據透露,被Dolce &Gabbana列入黑名單還包括《女性每日著裝》的Luisa Zargani、康泰納仕集團旗下的W雜志和Vogue意大利版。雖然Vogue意大利版主編Franca Sozzani對這個消息不予置評,但她透露,在米蘭時裝周期間Dolce &Gabbana認為他們的衣服沒有在雜志內頁清晰展示,已經取消了跟Vogue意大利版的合作。
考慮到Dolce &Gabbana將《紐約時報》長期列入黑名單,特別是對于Dolce &Gabbana的兩位設計師而言,他們是出了名的不能容忍自己產品受到非議。在2014年,他們曾威脅要召回品牌在康泰納仕旗下出版物的所有2000萬廣告合約,因為該集團的《名利場》雜志決定在專欄報道了他們的逃稅官司。
那些被Dolce &Gabbana列入黑名單的媒體看似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曾寫了一些讓兩位設計師感覺對自己設計作品不公平的言論,這也意味著雖然一些時尚雜志和個人被列入黑名單,但大部分沒有被列入黑名單的媒體比較傾向于商業利益。時尚雜志記者們有自己的立場,但為了能夠出席在下一季的大秀,他們不得不對那些存在質疑的服裝進行中立的描述而不是批評。
比起批判性文章,更讓業界值得思考的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讓Dolce & Gabbana長期將《紐約時報》列入黑名單,這其實更多的反應了關于設計師,品牌和如今的時裝狀態。
顯而易見的是,Dolce & Gabbana并不僅僅希望控制他們設計作品的報道,也希望能夠封殺不滿的意見,Dolce & Gabbana一個標志性策略就是讓大秀互聯網化,大秀上出席的觀眾占比越來越高,設計師或者是他們的公關團隊認為傳統時尚雜志的秀場點評報道越來越沒有價值,他們轉而選擇去迎合在社交媒體Instagram和Snapchat上看新系列的年輕的消費者,而非那些看傳統時尚雜志和網站新聞的消費者,畢竟現在的一切都關乎于手機端影響力。
事實上,隨著社交媒體的迅速發展,曾經所謂的權威時裝評論影響力已經式微,到了可有可無的地步,與時裝評論的意見相比,發現誰在社交媒體擁有更多有消費能力的粉絲,這或許才是陷入業績疲軟奢侈品牌現在最關注的。在2017春夏巴黎時裝周,Dior邀請的明星和時尚達人在各類社交媒體的粉絲總量至少超過5億,是歷次發布秀中邀請明星和時尚達人最多的一次,可以肯定的是,隨著時裝周模式的改變,雜志的時裝秀評內容將成為非主流,對時尚消費者而言,她們更在意的是追隨明星穿什么。
在今年的時裝周上,這一趨勢已越來越明顯,千禧一代要比上一代握有更大的主動權,雖然大多數千禧一代并不是如今高端時尚的主要消費者,但他們是未來。
Booth Moore在為Hollywood Reporter撰稿的一篇文章中提到:“Dolce &Gabbana正在從多渠道努力爭取年輕一代的消費者。這個品牌在大秀前一天于Instagram平臺宣布千禧一代已經來了,秀場頭牌坐滿視頻博主比如Cameron Dallas, Luka Sabbat和年輕明星如Sistine Stallone, Brandon Thomas Lee, Rafferty Law,和Sofia Richie。華爾街日報的Christina Binkley則發布推文:“Dolce &Gabbana大秀請來了95后的流行偶像,而我們誰都不知道他是誰。”在大秀的最后,當看著D&G畢場時一群模特穿著T恤和短裙出場,她寫道:“我打賭這些T恤是給95后購買的。”
十年來,Dolce &Gabbana不僅明確禁止批評的文章,也曾因為雜志內容威脅要撤出廣告,這是一個時裝行業的潛規則。但有分析認為,僅僅簡單地認為Dolce &Gabbana不想要對自己設計“不公平”的評論是不負責的,可以更直白的說,Dolce &Gabbana長期將《紐約時報》列入黑名單是開始厭惡時尚行業的潛規則,他們打破傳統的方式跟目前這個時尚系統格格不入。
2017年春夏大秀的主題“兩人的島嶼”可以說非常合適反映目前的品牌狀態。Dolce和Gabbana兩人在屬于他們自已的島上,可以說,這也是一個讓他們不疲于玩把戲的地方。能做到如此,也許因為Dolce &Gabbana是一家私人企業,不需要為了股東負責;又或者是因為他們的品牌幫助他們成為了億萬富翁,正處于一個可以挑戰權威的位置,當年他們因漏稅傳出丑聞時就計劃關閉意大利所有的店鋪。
有分析人士指出,Dolce &Gabbana依然是意大利奢侈品牌的領頭羊,Dolce和Gabbana發現他們已經超出了傳統的時裝系統,在他們眼里,他們已經到達了一個可以自己制定規則的位置,畢竟條條大路通Dolce &Gabbana。






